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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機善巧的教化

聖嚴師父常開示我們,他與一般人相同,也會經歷生老病死的歷程;但是師父面對人生的態度卻很不同,他把一生當成是實踐佛法的生命歷程。師父從小沙彌開始,只要對佛法有一點體會,便迫不及待想與人分享,事實上這就是一種布施,也是慈悲。幫助大眾離苦得樂,即是悲智的佛法,真正回歸到佛陀的本懷。

生命的起承轉合

一般人在寫文章時,都講究「起承轉合」,今天我的分享,也是佛法的角度來談人生的起承轉合。

所謂「起」,就是生命的緣起。在修行過程中,我們必須要有道器,那就是父母給予我們的肉體生命。因此,我們必須尊重生命。

「承」是承擔生命,也就是發揮生命的價值。不論在家眾或是出家眾,我們在生命過程中扮演任何角色,都不妨看待為莊嚴生命的過程,盡心盡力、盡責盡分,終生學習、終生奉獻。在待人處世中,每一個起心動念和言行舉止,都當成是幫助我們轉化的過程,使我們生起出離心,發起菩提心,這就是「轉」了。

「轉」就是淨化生命。法鼓山的理念是「提昇人的品質,建設人間淨土」。淨化人心,無非就是希望提昇人品,把佛國淨土的理念在人間落實。而淨化生命的目的,是為了圓滿生命。用有限的肉體生命,來完成永恆的智慧生命,這就是學佛人生的起承轉合。

第一次跪拜,「和」在心中

我在學佛以前,曾經接觸民間信仰。剛開始接觸時,對宗教雖不至於排斥,但要像其他人那樣虔誠禮拜,總是感到有些猶豫,放不下身段。不過有一天,我突然很自然地拜下了,當時心中出現的念頭是一個「和」字。從當時的親友身上以及媒體的報導上,我發現許多人在順境時,往往能夠和氣相處,但是只要一有摩擦,或是產生利益衝突時,就難以和平相處,或導致不愉快。有感於當時社會周遭的氣氛,使我在拜下之時,心中只有一個「和」字,祈願大眾平安和合。

當時我對打坐完全不懂,結果在家一坐便產生氣動,身體不停地晃動,頭也跟著甩動,好像要飛出去似的,於是趕緊作罷。隔天,和一位朋友到臺北雙溪一間寺院去拜見他的師父。住持跟我們見面以後,對我說:「你去農禪寺打禪七。」在那之前,我並不知道有個農禪寺,也沒有聽過聖嚴師父的大名。

一九八七年底,我第一次到農禪寺,並請了一本《正信的佛教》回家。從此之後,每年新春我都會到農禪寺走走,通常是買書,順便供養護持。直到一九九一年三月底,我決定辭去職場工作,想要好好「調心」,才經常親近農禪寺。

大雨留人,出家因緣

我出家前的最後一份工作,是受同學父親之託,在一家衛生紙工廠幫忙,擔任總經理助理,負責物流及倉儲管理。最初只須幫忙一星期;但是四星期之後,同學的父親又問我可不可以長期留下來幫忙?結果,我在這家公司工作了大約四年。現在法鼓山所用的衛生紙,就是由這家公司護持的,前後已有十多年,這也是先前種下的善因緣。

由於工作中曾因督導不周而自責,心中甚是慚愧,也覺得心裡有很多的生命疑問,覺得應該好好面對和調心,因此便辭職了。

辭職以後,剛好收到法鼓山基隆辦事處禪訓班招生和各種活動訊息。以往我對不太熟息的活動很少參與;但那時因為有調心的想法,於是報名了朝山活動。活動當天傍晚,法鼓山園區下起陣陣大雨,因此取消朝山的行程。當時山上只有一座觀音殿,所在位置就是現在法鼓山園區的祈願殿。當時的觀音殿腹地很小,停車場就在戶外的小花園,大型遊覽車在此進出非常困難。

當我們準備下山時,其中有一部遊覽車,因為多次倒車導致輪軸脫落,無法動彈,正好擋住我的自用車,結果只好留在山上過夜。那天晚上,二位法師來關懷我,聊到我多大年紀了、從事什麼工作、結婚了沒有等等。我回答說,剛離開職場,想要好好調心。他們又問我有出家的打算嗎?我當下也沒多想,便反問道,如果要出家,需要準備及注意什麼?這是第一次談起出家的事。

奉獻我們自己,利益成就他人

在法鼓山學習禪修,通常是先參加禪訓班,再參加其他禪修活動,但我的經驗卻是相反,是先參加禪三,再上禪訓班。大家可能覺得奇怪,已經參加過禪三,怎麼還回頭上禪訓班呢?那是因為我沒有禪修的基礎,所以打禪三對我來說是非常痛苦的經驗,尤其是腿痛,從第一天痛到最後一天。我還記得第三天的最後一支香,剩下最後五分鐘時,我用眼睛餘光看了方墊上的手錶三次,心想五分鐘怎麼這麼久?因此結束以後,我決定報名禪訓班,從頭學習禪修的觀念和方法。有了禪修的方法,加上懂得放鬆,便覺得三十分鐘過得很快,對於腿痛也不那麼在意了。

雖然我參加禪三的過程是辛苦的,但是收穫非常豐富,也生起了皈依的念頭。以前凡是有人勸我皈依,我總是說,只要心好就夠了。但是禪三結束之後,覺得自己再不皈依,在農禪寺就像是個陌生人。同年七月,我在農禪寺皈依三寶,由聖嚴師父主持,並開始參加各種義工活動,接著在年底報名了禪七。

那時,農禪寺的禪七(一年兩次)報名的人很多,錄取名額有限。有人告訴我,你是第一次報名,不會錄取的。我說,凡事總有第一次,結果幸運地被錄取了。禪七期間,我在小參時請示師父:「打坐時如何使臀部與雙膝三點著地?」因為我的體型寬大,膝蓋碰不到地,不知怎麼辦。師父只給我兩個字:「難啊!」我覺得師父是在激勵我,所以在心中告訴自己:「難行能行,難忍能忍,我就慢慢練習吧!」

那次禪七,師父開示的主題是「菩提心」,我的印象特別深刻。

師父說:「菩提心是奉獻我們自己,利益成就他人」。我認為這是非常有意義的事,可是我們往往太在意別人的看法,以至於該做的事,遲遲不敢付諸行動。例如親近農禪寺以後,有人鼓勵我當勸募會員,但我想到如果去募款,會不會讓人以為我有私心?所以沒有採取行動。這就是師父所說的,很在乎別人的看法。

師父又說,勸募主要是勸請大家來學佛,接引更多人學習佛法,把佛法推廣出去;募來的金錢不是師父要的,而是為了建設道場,藉由道場來推動「提昇人品、淨化人心;建設淨土、淨化社會」的事業。師父的開示讓我非常受用,等到禪七結束之後,我也發願擔任勸募會員了。

禪七結束後一週,我有了出家的念頭。一九九二年參加「清明佛七」圓滿以後,我告訴自己不能再等,要趕快出家,可以接引家人來學佛。當時農禪寺的男眾法師非常少,我想出家以後,至少師父身旁就多一位男眾弟子,這也是我想出家的助緣。

當時我母親已受了五戒,對於我打算出家的事,她的回答真令我感動!她說:「如果你要出家,那是我的福報。」但是,父親和兄姐都持反對意見,父親甚至說:「我們余家人是從來沒有人出家的。」意思是說,出家不是件光采的事。我知道要馬上轉變家人的觀念不容易,只有對父親說:「我的出家,日後會讓你覺得光榮。」其實,我與家人的互動一向很好,他們反對是因為捨不得。最後,他們都尊重我的決定,父親還問我:「你出家要帶多少錢去?」我說:「師父說出家不需要帶錢,但要把錢的問題處理好再進僧團。」因為金錢問題沒處理好,出了家還可能起心動念,還以為有後路可走,就不會決心好好出家修行,弘法利生。

抱著下地獄的決心出家

出家前我也曾有疑慮,「我想出家,到底是正念還是妄念?」於是將師父的《戒律學綱要》中〈出家的意義與目的〉重讀一遍。師父在書中提到,「出離心」是為了脫生死,但是只有出離心還不足以成佛,必須發起廣度眾生的「菩提心」,這才是出家的意義與目的。這讓我更堅定了出家的願力。我尤其認同法鼓山的理念、精神、方針與方法,又深受師父弘揚佛法的寬弘氣度與遠見所感動。

一九九二年七月,師父從美國返臺,當時的代理都監法師便帶我拜見師父。師父告訴我:「出家要抱著下地獄的決心,才可能身心處在天堂或佛國;如果是為逃避現實或者享福的自私心態而來,結果一定是身心感受如地獄。」師父也說:「你的年紀已經不小,不要想著要念佛學院、研究所,待在僧團就足夠你學習了。」師父是在幫我做好心理建設,希望我好好留在僧團學習。過了一年,僧團開始規定,出家的年齡限制在三十五歲以下,我進入僧團那年已經三十八歲;也就是說,如果再晚一年,我就無法出家了,這真是難得的因緣。

我擔任行者一年後,便在一九九三年九月十五日於農禪寺剃度。剃度前一個月,我接下的執事是擔任師父的侍者。有一次,師父要到中華佛教文化館附近開會,指示我走溫泉路,到了文化館以後,把車停在二樓車道旁。我雖然聽到了,但是上路以後,心裡卻猶豫著,如果走單行道的溫泉路,到文化館路程較遠,若是改道從文化館前面到停車處是逆向行駛,但距離較近,所以我便直接行駛近路。師父發現以後,對我說:「果東,我不是叫你走溫泉路嗎?」我正要解釋,師父馬上嚴厲地說:「不要跟我說!」我馬上回答:「師父,對不起!」接著師父只說:「下次知道了。」

師父開會的那段時間,我的內心真是澎湃洶湧,想到自己擅作主張而被師父罵了,又想著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,該請示就要請示,不要一直藏在心裡。等到師父開完會,回到文化館時,師父大概看出我心裡有事,便非常慈悲地對我說:「果東啊,我們回去了。」語氣非常柔和。當我還在為犯錯懺悔時,師父馬上就來安撫我的心。這次的經驗讓我學習到,心中有任何疑問,當下就要請示或溝通;或者就要把罣礙放下,不要鑽牛角尖,避免自尋煩惱。

在行者期間,我在工程組領執,工作內容就是負責聯絡水電、工程修繕和新建事務。當時師父在早齋開示時也曾對我們說:「在團體之中,有任何的想法或意見可以提出來,提出以後,不管有沒有被採用都要放下,心裡不要有罣礙。放下並不等於放棄,以為已經沒我的事,後續都不管了。放下是放下自己的執著心,但是下次有好的意見,還是要提出來,不能因意見沒被採納而氣餒。」

出家前,我的個性很強,遇到事情溝通不順暢時還會與人反駁,出家之後,脾氣已經慢慢改善,變得柔軟了。此外,我剛出家時,師父以健康的因素希望我減重,第二年師父從美國回來,看到我比較瘦了,還關心我身體好嗎?其實除了刻意減重之外,僧團的作息也是一個意外的附加效果。

出家之後,我給自己訂一個功課,那時農禪寺的作息是清晨四點十分起板,我通常三點半起床,就到大殿拜佛、背〈楞嚴咒〉。進入僧團之前,我曾經在中華佛教文化館參加共修,有一次大眾持誦〈楞嚴咒〉,我看著經本還跟不上大眾的速度,於是發願要將〈楞嚴咒〉背熟。四個月之後,我真的將〈楞嚴咒〉背熟了。

推動佛化臨終關懷與奠祭

一九九五年,我擔任師父的侍者,正月初四當天,中國佛教會在新店能仁家商舉辦新春團拜,師父也到場出席。就在師父與長老們談話時,當時都監法師與我談起助念團一事。當時助念團的輔導法師是女眾法師,都監法師說:「有時晚上接到助念申請,女眾法師要做關懷多少有些不便之處,如果由男眾法師來擔任如何?」我回答:「如果考慮到晚間關懷的安全性,男眾法師確實比較合適。」他接著問我:「你來擔任怎麼樣?」

等到團拜結束後,師父問我:「果東,都監法師有沒有跟你談啊?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。」當時我沒有其他念頭,只有感恩師父及僧團給我學習的機會。師父曾經開示:「僧團賦予任何人任何執事,都要把它當成是神聖的職責,要發願去學習承擔。」所以我很自然地表達意願,也感恩僧團給我學習的機會。

承接助念團輔導法師後,我開始到各地關懷了解。由於早期加入助念團的居士並不多,但做的關懷是二十四小時不停歇,這種運作方式,已經影響到助念居士們正常的生活作息,因此在衡量人力資源不足的情況下,重新調整了關懷的運作方式。另一方面,我也想到,如果居士們無法在夜間給予及時關懷,至少要有配套方法讓往生者的家屬可以自行助念。在這樣的考量下,法鼓山的《誦念關懷儀軌》手冊及念佛、誦念關懷錄音帶,也就陸續推展出來。

那段期間,我們同時開始推動佛化臨終關懷和佛化奠祭。以往大眾對佛教的印象,不離誦經念佛,佛教告別式的現場,也往往因加入披麻帶孝、燒紙錢等民間習俗,使大眾對佛教告別式的認知混淆不清。有鑒於此,我們重新思考如何把正信的佛教推廣出去,但又不會影響到民間信仰。師父曾說,民間信仰自有它形成的因緣,我們的目的是把佛法的精神與內涵推廣出去,不鋪張浪費,簡化繁文縟節,重視環保,掌握簡約、溫馨、莊嚴、肅穆、祥和的氛圍。所以進行關懷時,必須要與家屬做好溝通。

「關懷」有許多方式,如果家屬與我們的理念相符合,我們就去帶動,若因緣不具足則不勉強,不要讓我們的關懷成為家屬心中的負擔。我經常與居士們分享,儀式的隆重不在排場,而在大眾的參與感,我們要掌握原則,真誠關懷,但是表達要柔軟,處理要圓融;原則之中要有彈性,每個人的需求不同,與家屬事先溝通很重要。

師父再三叮嚀我們,法鼓山辦任何活動,一定要具有關懷的目的和教育的功能。在法鼓山建設的過程中,因為助念關懷而得到護持,也是很重要的因緣。有人說,我們去做關懷,對方不見得會護持。這時我會分享師父的開示:「要以清淨心去做關懷。」重要的是把關懷做好,把理念推廣出去,讓大家知道佛化奠祭的理念和做法,對方是否護持法鼓山不是重點,假使有人從佛事中獲得感動,自然就會護持佛教。

森羅萬象都在放光說法

從一九九五年至二OOO年,我在助念團獲得很多學習經驗。二OOO年,我有因緣到美國紐約參加師父在象岡道場主持的禪四十九。師父在開示中說:「森羅萬象都在放光說法。放什麼光?『放慈悲智慧的光』;說什麼法?說『無常、無我、空』的緣起法。」以象岡為例,有天午後下起雷雨,園區中有棵大樹就在雷電之中轟然倒下,部分電線被扯斷,造成停水停電。那天夜裡,緊急調度一輛大卡車把大樹載走。到了第二天,電路也修復好了,一切恢復正常。

師父開示說,這就是「緣起、無常、無我、空」,一切因緣隨時都在變化,修行也是一樣,如果我們不能體會「因緣是無常、無我的空性」,而心生執著,是在自尋煩惱;對修行人來說,每個起心動念,都是在幫助我們體驗無常、無我,如果沒有這種認知,就會產生無明煩惱與罣礙。



感恩有學習承擔的機會

從美國回來以後,我接任護法總會的輔導法師,日後擔任僧團男眾副都監。這麼多年下來,我的修行主要是在日常生活中,與護法居士們的互動中覺察自己的身、語、意三業,調整、懺除自己的習性。二OO五年五月,師父指示我到紐約參加象岡「默照禪十」。那次禪修對我的幫助很大,讓我對「心、佛、眾生三無差別」這句話有更深的體悟。眾生常常生起無明煩惱,但仍具有清淨的佛性,只要一念清淨,就與圓滿智慧的佛性沒有差別。我也體會到,當有人在煩惱之中,被煩惱困住時,我們應該反省自己是否能夠學習去包容對方,而不是抱怨、數落或做出一些不體諒的行為。我想到的是,已經起煩惱的人,假如自己幫不上忙,至少可以學著去體諒他,隨時起善念,為對方祝福。師父說過,即使罪惡再深重的人,我們還是要起善念為他祝福,祝福他早日改過,從此多做一些好事。

二OO六年八月三十一日舉行的法鼓山僧團大會,通過聖嚴師父指示、僧團所擬定的「法鼓山方丈敦聘辦法」,師父並對僧眾開示:「誰都不要動念頭,最好不是我;也不要動念頭,應該是我吧。僧團與師父賦予的任務,不論是誰,都應該發願學習承擔。」師父接著在僧團大會公布提名新任方丈人選。當時我心中只有默念觀世音菩薩,感恩僧團讓我有學習承擔服務的機會。



九月二日,法鼓山第二任方丈接位大典圓滿,師父非常慈悲,當天就讓我住進方丈寮,他老人家則搬入貴賓寮暫住,甚至在齋堂中,中間的主位讓與新任方丈,師父則隨眾、入眾,坐於大眾席間。師父的用心,就是要把僧團制度建立起來。

為了使我及早進入狀況,師父親自帶我認識方丈寮環境,並且教導我如何做好方丈的本分。師父告訴我心胸要廣大,眼光要深遠;又幫我打了預防針說:「將來一定會有人拿你與師父比較,你不必擔心,只要請大家不要考你就好了。」過一陣子,師父又提醒我要主動到各地了解、做關懷。二OO七年,我到新加坡關懷返回臺灣,師父正在醫院檢查,就在加護病房慈悲指導我,告訴我如何應對進退,不攀緣不必要的宴會,不做無謂的應酬,適時出席活動則是必需,要用佛法利益眾生,從關懷中接引大眾。

願願相續,燈燈相傳

這一路走來,真的很感恩師父!

我相信僧俗四眾弟子都很感念師父的教導,尤其是在師父圓寂之後,護法居士所展現的「願願相續、燈燈相傳」精神,讓我們點滴在心頭。師父在圓寂前曾開示,法鼓山這個團體是以理念領導,只要法鼓山僧俗四眾,能夠秉持法鼓山的理念、精神、方針和方法,並且結合內外資源、掌握社會脈動,就可隨時順勢而為,應時而生,經常開創新情勢,帶來新風氣與新局面,這是我們大家要共同努力的。當然,團體向前走的時候,在穩健成長與突破創新之間,往往必須經過許多討論,以便達成共識,雖然團體仍有許多成長與進步的空間,但只要我們同心協力、凝聚共識、腳步踏實,一定會愈來愈好。

◎文:果東法師
◎文章摘自《抱願,不抱怨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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